十二红twelve re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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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在荣〕囚

综艺真好看,然而我脑中都是什么玩意儿?

  


  “你诚不认罪?”冷峻的步伐款款而来,男人声色俱厉。一袭绯色纱罗服缠素金带,眉目清朗,气场强大得令人感到疏离,却又有那么一阵熟悉。

  林在范从薄草铺垫着的砖地上支身而起,隔着铁栏杆望着对方难辨明晦的脸。狭小的窗子透着一栅栅的光,在他的背上被拉长,像鬼影,像判官的笔。

  想要伸手去拉对方的手臂,却感到手腕被什么东西猛然拉住,传来一阵疼痛。桎梏限制了活动范围,突然发现被丧失了自由移动权力的人先吃了一惊,而后犹豫不决地问道:“你谁啊?”

  

  朴珍荣怀疑是自己言辞过于严厉,而吓到对方了,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向前倾了倾身子悄声说:“再熬半个时辰,且听门外有人投石,我便会帮你解了枷锁。”

  

  林在范见那人一本正经的模样,又联想起记忆中那张脸的坏笑,两者重叠在一起,突然有一阵恍惚。“不是,我真不知道你是谁。”他怔怔地望着对方的脸,解释道。

  好在对面那人并不算固执,很快就接受了林在范的“穿越说”,有些担心地问:“你对这里的记忆当真一丝不存?”

  林在范狠狠地点了点头,又立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回道:“但这里挺好用的。你们是在计划越狱吗?”

  对面的男人又环顾一圈,才微微点了点头。“这个身体的主人明日就要上刑场了。”他说话时眼睛里透着柔光,像春水流淌,先前觉得那绯色的衣服似血,此刻也隐去了几分戾色。

  林在范却不为所动,突然板起脸说道:“但你是官员吧?法律无情,即使是亲人也不能包庇。”

  “我知道,若他真的有过,我定然不会心慈手软,但这纯粹是诬陷的罪名。我替他求过情,也只落得个斩首的决定,唯有逃,才能保其一命……”

  “那你呢?你当的官不小吧?你就留在这里替他的死罪?”林在范突然着急起来,语速不由快了些,音量不由大了些。引得朴珍荣连忙劝对方小声点,见不管用,就直接上手捂住了林在范的嘴。

  

  微凉的手掌覆在温热的唇上,呼吸打在手背上,酥酥麻麻地顺着手臂传来,朴珍荣却没有抽手,只是那么放着,感受唇瓣的柔软诱人。

  

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之后好称呼你。”

  “朴珍荣。”

  “我叫林在范。”明显感到对方一震,林在范置若罔闻地继续说,“将你们的计划跟我说说吧。”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朴珍荣打了个哈欠,懒懒地躺在斜着的长椅上,脚镣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。

  “珍荣!”一个男人突然扑到了铁栏杆上,撞得栏杆一阵作响。

  朴珍荣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恳切的呼唤,不禁睁眼望去,刚瞥见警服的边角,就又转回头面向水泥糊的墙壁,闭上眼睡他的好觉。

  “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?”门外的男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搭话。

  然而,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?什么叫“剪短”,朴珍荣自进来已经有三个月没剪头发了,随手一抓,都快能扎个小辫了。

  这样奇怪的言语,不禁令人多思――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的套路来问话了?朴珍荣猛然直起身,翻下椅子,却不料一脚踩在脚镣上,就那么直挺挺跪了下去。

  门外的人也猛然跪了下去,还附带了一系列行礼,才说道:“我早视你为刎颈之交,不必这般大礼啊!”

  朴珍荣很想说我并没有行大礼只是绊了一下而已,也很想吐槽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文言气息,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惊跳起,好奇地走到门边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说:“你该不会是穿越了吧?”

  那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,猛然后退,抖着唇问道:“何故如此?何为‘穿越’?嗯……珍荣,你怎么戴上了桎梏?”

  朴珍荣勾唇一笑,指了指对方腰间,那里藏着钥匙,他知道的。“你帮我打开啊,然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。”

  “我不是被困于囹圄,怎么……”

  “快点,别磨磨唧唧的。钥匙串在口袋里,那把金色的往左数第三个就是这间的。”

  “咔哒”锁应声解开,“咚”的砸落在地上。

  “然后呢?”对方拿着那串钥匙,穿着警服,一脸纯真善良地望着自己,朴珍荣突然有一丝丝不好意思。

  “然后就没你什么事了。”朴珍荣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略过对方,自然地走到大厅靠右方的桌子里翻出一把手枪。

  

  “可是你还没跟我解释这一切都是什么?”林在范有种被人耍了一把的感觉,却又觉得朴珍荣是不会这样对他的,带着一丝丝不快,他将钥匙串放回口袋里,一步步逼近朴珍荣。

  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猛然对准了自己的头,林在范顿了顿脚步,突然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这怎么那么像火炮……”

  

  “你别过来,就站在那里不准动!”朴珍荣没有听出来自己声音里的颤抖,紧握着手枪缓步移向门口。

  “可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林在范却突然这么说道。朴珍荣愣了愣,立即回过神来应道:“我不会再被你抓住了。”

  扳机已经扣动,子弹破风而出。

  

  却只是射中了林在范脚边的地板,留下了一道划痕。那笔直的黑痕像是挠在心上的一爪子,点点滴滴地渗出血来。

  “为何?”声音不大,却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纵是在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官兵,或是皇上的苛责,他也没有这样颤抖过。拳头在身侧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。他明知那不可能是他的珍荣,但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与声线却不得不令人信服。

  “我即便是死,为了你,也是不怕的。只是,要我与你扬眉裂眦以至于拔刀相向,是决不可能的。珍荣,给我一个让你杀我的理由。”林在范的声音哀切得几欲滴出泪来。

  

  朴珍荣突然回想起前天降温时半夜塞进来的棉被,“无意”藏在墙角的书和自己刚被抓时对方一口拦下的枪杀。

  朴珍荣缓缓将枪放下,放在洁白的地上,一脚狠狠地将其踹开,黑色的“7”型物体在地上旋转着,像蚂蚁被卷入了什么漩涡,飞出好远,直到撞在墙上,一命呜呼。

  “你我来自不同世界。我叫朴珍荣,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朴珍荣。”朴珍荣走到桌子边上,拉开椅子示意对方过来坐下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石头击打在铁栏杆上发出一声脆响,林在范立即抖掉了虚挂在身上的桎梏,从一旁的草堆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,左拐,里面的门左推,外面的门右推,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,林在范贪婪地猛吸了几口,像是为这个与自己巧合同名的身体的主人而不平。

  还没有人发现他,看守者的注意力都被他前来劫狱的朋友们吸引走了。现在,前方就是坦途,左边有马厩,他大可一逃了之。

  但是他又向右拐,折回监牢的旁边,那里附着一间屋子,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低低传来。

  林在范将刚才向朴珍荣讨来的匕首掏出,紧紧地握在手里,汗将刀柄都打湿了――部队里训练时从未这般紧张过,握枪时也未如这般模样。因为成不成就看这一下――这实在是过于鲁莽的行为,身为警察的理智冷静告诉他不该如此。但他还是一脚踹开了门板,如狼似虎地冲上去,一刀捅进那绯色官服的右上方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那人甚至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即毙命。一旁的朴珍荣倒茶的手还没放下,震惊地僵在空中,茶水哗哗地流,溢出杯子洒在桌面上、流到地面上,到处都是。林在范凑过去尝了一口,是茉莉花的味道,像那个人身上熏的香,浓而不冲,闻不出是什么草木香,却一直萦绕在鼻间,总使人想起它和它的主人。

  

  “快走吧!”

  一只手掌在面前摊开,朴珍荣才回过神来。又惊又气又喜地将手放上去,朴珍荣扯了官帽,林在范抓着他就跑。

  “为何?”

  挑了了匹好马,朴珍荣翻身上马后看着无动于衷的林在范问道。

  “我不会骑马。”语气带着一丝无奈,与那人竟有几分相似。

  将人半拉半抱地放到马上,朴珍荣策马扬鞭,那马儿便哒哒地蹬起一层层沙土,奔向无尽的远方。

  逃离了叫喊声与兵戈声交织的缠绕,四周逐渐陷入安静,只有规律得几乎可以忽略的马蹄声,林在范忽然开口道:“不是这个原因……咳咳……”一口风呛得眼泪直流,但林在范觉得一定要说,于是埋着头放大了声音继续说:“我说,我去找你不是因为我不会骑马。或者说,不单纯是因为我不会骑马。”林在范穿得有些少了,在早春料峭寒风中微颤,朴珍荣不觉往前靠了靠,将人抱得更紧了些。

  “虽然说我并没有这个身体原有的记忆,但我可以感受到你对他的情感。我想,他也是吧――他应该也不会希望你替他而死。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与否,也不知道迎接你们的未来是生是死。但总比死在那种地方强吧?”林在范没有出声制止背后越来越近的身体,那急促的心跳,滚烫的呼吸,和肩头上的一点湿润。

  “你做得很好。”朴珍荣却自觉地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“抱歉,刚才失态了。我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。你跟他长得真的很像,让我有一阵恍惚……其实不论未来如何,只要是跟他在一起……你做得很好,我从未想过从那里走下来――我想去伸张他坚守的正义,想实现他期盼的太平,可是太难了……”

  “偶尔顺从一下自己的私欲也很好,像这样一起策马前行,你们或许可以在南方重新开始所渴求的事业。”

  “是,是……一切都还不稳定。”

  “但你们会稳定下来的。”林在范回头看了朴珍荣一眼,笑得很甜,像茉莉花的味道,“说实话,你现在的模样与我对你的初印象相去甚远。或许,每个人确实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……”

  朴珍荣知道他在说另一个世界的自己,没有惊讶,心心相印得像是多年的友人――换个角度说,也确是如此。
   
   “你们该说清楚一点。”朴珍荣教导他也是温柔得像春水缓行,眉目间皆是深情。

  “我知道了。我该走了。”林在范将头转回去,微微挣脱出朴珍荣的怀抱。

  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朴珍荣微惊,却也只是由着他去。

  “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,但我记得来这里之前我是这样子运动来着……”

  “在范!不要突然站起来,这样重心不稳……”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“他们留了他的档案,等利用完他之后就会想办法干掉他,我去就是把那份档案销毁掉,谁知道竟然被抓住了。他们不知道我去干什么的,我就顺便偷了点保险柜里的钱来掩饰真正目的,结果他们居然就要枪毙我!说来还是他救下我的,那时候就更加被他的魅力吸引了。可他一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。他不愿单独见我,我们没有独处的时间,我就没法解释,你明白吗?他觉得是我背叛了他,但我没有,我的心一直在这里的。”

  “我信你。”对面的林在范开口接道,“珍荣,之前一直避着你、冤枉你,都是我的错。”

  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”警服上的金属纽扣不再泛着冰冷的光,林在范的姿态比起抓捕朴珍荣时缓和了许多,甚至像是哀求,“拜托。”他将双手合十于胸前,痴痴地望着对方,等着答复。

  朴珍荣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,脸上浮起引人遐思的红云,目光中流转着春水。他轻轻绕过桌子,抱住了对方的身子,将头靠上宽厚的肩膀。林在范感到熟悉的湿润感一点点从肩头蔓延开来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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