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漠,玫瑰,灰 chapter9
本篇涉及的爱情向cp有:纬钧、九洲耀岱泽、南纬、南北、石锅拌饭、九明,其余友情向cp随机掉落
每章出现的cp详见tag
含少量的车(基本都是纬钧)
含死亡,Be预警!
如有不适,请及时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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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玖】fade
“那天”,指的不是送桂花糕的那天,是比那更早,早在周峻纬和蒲熠星初见的那天。
为了庆祝蒲熠星就职视事,周峻纬带了最好的酒来。敌不过周俊伟海量,蒲熠星醉了。
可就连醉了,他也坚硬的像一块石头,闭门墐户,只是抱着柱子默默流泪。
“有什么心事?不妨跟我说说。”周峻纬在这时坐到了蒲熠星身旁。
蒲熠星却一惊一乍,将周峻纬伸过来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的手视作杯弓蛇影,拖着酒坛往柱子后面缩了缩。“你别抢我的酒!”像只炸毛的猫。
周峻纬哑然失笑。“这样吧,我先跟你讲讲我的故事……”
周峻纬从留洋求学讲到回国娶妻生子,从无名小卒讲到码故省督军。
蒲熠星听得很认真,最后问:“你父母呢?”
“我是个孤儿,有对好心的外国夫妇收养了我。他们本想留我在加拿大生活,可惜我又逃回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放不下。这里需要我——青少年都会有这么一腔热血。”
“真巧,我也没了父母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蒲熠星的嘴唇抖了一下,斟酌着说:“被贾城的人抓走杀了。”
“贾城……”周峻纬摇摇头,觉得无法理解,“为什么?”他又问。
“为什么?”蒲熠星苦笑一声,仰头靠上柱子,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……”
月光打在周峻纬正脸上,让蒲熠星看得更清晰——多英俊的一张脸啊,他年少时该迷倒多少人。想至此,坏心思突然涌上心头,蒲熠星笑着开口:“可能是我太缺乏父爱了,”他跪着挪到周峻纬身边,“光是看着你,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。”
蒲熠星抬手扣住了周峻纬的后脑勺,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酒香的吻。“好想一直这么待在你身边,”说着说着,他有些真情流露了,“仿佛这样我就不会怕了。”
周峻纬没再问他怕什么,而是像安抚小猫咪一般顺了顺人的背脊。蒲熠星顺势倒在周峻纬大腿上,抬手用指尖勾勒着对方完美的下颚线。
“那就留下吧。”周峻纬轻拍着蒲熠星的手臂说,月光洒进他的眼底,像湖面上吹起的粼粼波光。
齐思钧和蒲熠星给周峻纬的感觉截然不同。虽然都是一见如故般的情投意合,但前者烂漫灵动,后者却脆得像瓷器。习惯了与齐思钧相处,周峻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放置这件易碎品。
他不敢推开他,只好将他拥进怀里。
而他以为他就此抓住了“救命稻草”。
周峻纬发觉蒲熠星对自己友情、亲情以上的心思后,便有意无意的避着。可有时候他真的太爱蒲熠星的性子了,他会忘了,要画一条线,否则猫咪会偷腥。
比如那盒桂花糕。
而更令周峻纬惶恐的是,他回头看齐思钧的时候,对方眼里的柔波淡了。两人间的感情仿佛升腾起的青烟,一吹就会散。
这样的不安,令周峻纬惶恐至极。
他厉声问,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
齐思钧极淡地扯了一下嘴角,似笑非笑,缓缓阖了眼,似是困了。
周峻纬才发觉,他输的彻底。
听说邵明明染了风寒,周峻纬私下让唐九洲前去关照一下。
唐九洲前脚刚不情不愿的走了,周峻纬后脚就给齐思钧写了封信:
钧:
下午三点,院里共赏海棠。
吻你万千
爱你的洲
周峻纬给旁边的空酒杯倒满酒,再给自己倒上,却端着不喝,只是干坐着,像是在等——等下午的阳光爬进院子里,落在花期将尽的海棠上。
下午三点,一个人影闪进院里。
齐思钧来了,看到周峻纬时,心里暗吃一惊,面上却是波澜不惊。
他走到周峻纬身边,自然而然地坐下,没多看周峻纬一眼,而是端起酒杯,盯着杯里的琼浆玉液,微微叹了口气,幽幽开口:“一个人喝酒该多孤独。”
“你来了。”周峻纬没接齐思钧的话,而是转向他,认真的盯着人的侧颜说,“看来,我的猜测不是无端的。”
齐思钧笑了,像魅人的小狐狸。但他还是垂眸。
他转着酒杯,感叹似的说:“唐九洲是个傻瓜,居然想跟督军这样的人争一争。”
突然被这样的话取悦到了,周峻纬难得放下了板着的脸,转而勾起嘴角。
可齐思钧又放下了酒杯,接着说:“可我有时候觉着,傻瓜才可爱呢!”
周峻纬脸色一变,将杯里的闷酒一口吞下,声音又凶厉起来:“齐思钧,我从未亏待过你,你倒是好大的胆子!”
“从未亏待?”齐思钧这才抬眼看向对方,“督军待我如履薄冰,而我以真心相换,难道不是买椟还珠的买卖?不知督军这样玩弄他人真心之人,有何勇气说出这‘从未亏待’?”
之前怕落进小狐狸布下的陷阱,周峻纬走得谨慎。现在被齐思钧点醒,周峻纬才明白,小狐狸不是狡猾之人,是他一开始自己给自己下了圈套。
周峻纬怔怔的点头。“你说得对,是我不够坦诚。”他想去拉齐思钧的手,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。
周峻纬还想说些道歉的话,齐思钧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:“昨天夜里我见了阿蒲一面。”
周峻纬呼吸一滞。“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
齐思钧相信蒲熠星,所以如果情感上的天平倾斜了,那错的一定是周峻纬。
“无可奉告。”齐思钧“腾”地起身,抬脚要走。
周峻纬猛地从背后将人抱进怀里,力气大得惊人,声音却有些颤抖:“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,但我求你,别管他的事。”齐思钧想挣开这个怀抱。周峻纬深吸一口气,接着说:“你知道文韬的生母是因何而死的吗?坐在这个位置上,我一天都不得安宁。你说我如履薄冰——是,因为我怕重蹈覆辙。我怕再失去你。我的日子该怎么过?”
齐思钧没再想着挣开,只是站着,让那个男人静静抱着他。下午的阳光爬进院子里,落在花期将尽的海棠上。
红色就逐渐褪成灰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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